那几年我一直颠沛流离,但始终没有找到命中那抹救赎之光。

我知道宫廷史卷里记载着我这一生什么,无外乎,十六岁逃婚;十九岁病重垂危,近二十岁时却又奇迹生还;二十二岁扶持殿皇登基;二十五岁成婚,成为五洲五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殿皇之后;而二十七岁,却成为了谷灵大陆至高的统领者,之上再无一人,之下还是万人。

再后面……应是,三十岁离国,弃万民于不顾,后人际无影。

哈……转念一想,我这一生除了扶持殿皇登基与成为殿皇之后这两件辉煌事,便再无傲事。

看着干涸湖边唯一一株“顽强”

耷拉着的小草,我屈身靠着树坐到小草旁。

烈阳将我照得大汗淋漓,不过我并不指望我身后这颗枝叶无几的枯树能为我贡献什么。

三伏天,四季最热之刻。

若要避去这至暑,我有的是法子。

但我不想。

因为一想到那人曾经也是明明动一动手指就能立即让自己凉快下来,却硬要顶着这头烈阳,一边忍受浑身汗液的粘稠,一边照顾我的情绪,哄我回家。

他是那么风姿无限,又是那么纯净无暇。

他爱好干净,尤其地。

但那一日,他却为了我汗透一身,甚至险些中了暑。

就为了一个与他无理取闹不懂事的我。

事后回到宫中,他真的中暑了。

吐得昏天黑地,晕睡得不省人事。

我心里疼,但更厌恶那刻的自己。

好在他有至纯至净的白火护身,很快便好了。

只是此后我有再大的脾气,倒也不敢同他发了。

那些年,说长也不长,只是我现在坐在这烈阳下头,竟恍惚一瞬间发觉——原来那些年是真的很漫长。

漫长到我离宫有四、五载了,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宫殿里发生的事。

漫长到我离了他有八年之久,记忆里的一切却又好似发生如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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