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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幽深逼仄的通道，脚步声在石壁间层层回荡，像被困在岩腹深处的回音。
尽头，略显粗重的石框洞口，光线宛如灵动的薄纱透进来，将最后一阶石砖照出微弱的边缘。
众人走出通道，前方空间陡然开阔。
抬眼望去，对面旋转而下的石梯静静伫立，阶面打磨痕迹清晰，栏柱之间依稀可见岁月侵蚀的斑痕。
青菀目光一凝，脚步下意识地缓了半拍。
“……这楼梯……”她喃喃开口，“好像在哪儿见过。”
她不安地收回目光，眼神缓缓扫过四周的石壁、洞顶、眼前左右两侧一大一小两个洞门，像是在心中一点一点拼凑某段残缺的记忆。
下一瞬，她的目光落在青铜门上，眼底骤然一凝。
“……不对，这不是像。”她嗓音紧，带出一丝压抑的颤意，“这地方……我们来过。”
“怎么了？菀儿？”叶灵筠瞧见青菀神色有异，关切问道。
青菀缓缓转头，唇角微抖：“爷爷，我们之前被带到岛上……就是被关在这里。”
叶灵筠闻言，停下脚步，眼神在洞顶与墙面间缓缓流转，面色逐渐沉下。
“你确定？”他的声音更沉了几分，像是心中已有某种猜测。
青菀轻轻点头：“当时……有三百多位女子被关在这这塔摩萨窟中。遭他们多番戏耍，最后，只有四十二人活了下来。”
她说着，缓步走近那扇青铜洞门，低头凝视，声音低哑，几不可闻：“我们逃出去的时候……澄姐、南星姐，还有我在内，大概只有十几个人……这么算下来，应该还有二十七八个被留在了这里。”
青铜门悄然开启，闷声作响。
门后漆黑如墨，仿佛吞噬光线的深渊。
锦衣卫亮起火折子，踏入其中，一一点燃洞壁的烛火。
光芒缓缓铺展开来。
青菀不安地抬脚缓缓走进洞窟，眸光扫过洞窟。
洞门上方，原本堆叠如山的金条已然无踪，只余灰迹斑斑的凹槽，显得空空荡荡。
角落那块用于记录的木板还停留在数字“四”与“二”上，仿佛自那时起从未有过任何变动。
原先的石榻早已空无一物，残存的木架和锁链锈蚀斑斑，一条碎裂的丝绦被风吹起，幽幽荡动。
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与烛油残渣，像是时间停滞在某个并未结束的瞬间。
青菀定定望着那片空地，喉咙动了动，开口时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：
“人呢……那些人呢？她们都去哪了？”
洞中悄无声息，仿佛空气都凝固住。远处的岩壁缝隙中，一道极细微的气息正在窥伺。
傅砚青走上前一步，火折子照在他脸上，神色被拉出冷厉的阴影。
他眉头深皱，目光紧紧锁住那空荡的洞室，沉声道：“宁安镇女子频频走失，朝廷查了许久，一直以为是有人贩运，毫无线索……原来是在这。”
叶灵筠缓声开口，字字像石子砸入水底：“没那么简单。这里的地形、机关、设阵……不是普通贩子能做的。三百多女子被囚困，只留四十二人活着出去——这可不是拘禁，更像是挑选，筛人。”
陆青峯疑惑地抬头问道：“人……筛来做什么？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忽听右侧石壁一声“喀”的轻响，一道几不可见的暗门悄然开启，露出一道幽黑通道。
石门后，一个人影踉跄而出，声音嘶哑如干裂芦苇。
“……青菀……”
青菀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岳阑珊骤然抬头，目光骤亮，满是震惊。
“姐姐？”
她失声喊出，正欲上前，却被叶灵筠一把拦住。
“阑珊！莫过去！他不是岳清澄！”
那人缓缓抬头，一双眸子幽深而灰白，嘴角扬起一抹异样的笑。
“哟呵，师叔，你这把岁数，本以为早已老眼昏花，没想到关键时刻，竟还有这‘好眼力’，真是出人意料。”
“你是……谁？”叶灵筠眼中锋芒初现，手掌缓缓摁上腰间药囊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那人面孔一阵模糊扭曲，像是融化的蜡，眨眼间幻化成一名鬓微白、神色孤冷的壮年药师。
“这可真是见了鬼了”众人忙不迭地后退半步，死死盯着变幻之人，眼睛瞪得滚圆。
谢忘川看向他腰间那串黑玉珠，倒吸一口冷气，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：“玄鼎阁的丹头！”
气氛骤冷，众人不约而同拔出兵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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