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旧例,侯府家宴设在后堂。
    宾主落座,顾侯爷放言,一家人团聚,庆祝佳节,不该有诸多忌讳,顾铮杨廉虽然年少,亦可同席。
    随后,更着人去请世子夫人。
    半刻后,却听家人回禀,世子夫人正亲自下厨,整治饭菜,稍后亲奉公爹与叔叔。
    功臣勋贵之家,宴席之上必当豪饮。
    庆平侯府自然不能例外。
    见顾侯爷皱眉,不满的推开酒盅,连声令人换大碗,顾铮连忙起身,正色出言,替自己和杨廉婉拒祖父“好意”
    。
    “祖父,孙儿同廉弟年幼,不胜桮杓,不可过量。”
    顾氏出身武将,庆平侯父子戍卫北疆多年,为抵严寒,酒量均不一般。
    度数低些,例如文人喜饮的甜酒,几乎能当水喝。
    家学渊源,尚在襁褓时,顾铮就被筷子点舌,尝过酒水的味道,积年累月,饮下一两盏不成问题。
    在同龄人中,不称第一第二,也可名列前茅。
    然而,少年的酒量终究有限。
    如此烈酒,别说同祖父一般豪饮,单是半碗,就会滑到桌下。
    况且,席中不只顾家军汉,还有杨氏叔侄。
    不见祖父要人换大碗,杨御史险些呛到,杨廉骤然脸色发白。
    二叔更放下酒盏,单手-摸-向-腰间。
    如他没料错,那里,本该是佩刀的位置。
    见此情形,顾铮很想叹气。
    祖父且罢,好歹是二叔亲爹,安全有保障。
    父亲,您跟着凑什么热闹?
    好了伤疤忘了痛,不记得二叔的一手鞭子,是如何出神入化?
    为安全着想,顾铮打定主意,无论如何要护着杨廉,不能让他亲历此等“豪迈”
    。
    据他所知,杨御史仅此一侄。
    接入京城,带在身边,必定精心培养。
    杨廉受封锦衣卫官职,不视事,不领俸,仅为挂衔。
    将来长成,十有八-九要走科举之路,由文官晋身。
    届时,身为文官,位列朝堂,必要顾及形象。
    济济彬彬,清静雅致,实为必要。
    万不可放浪形骸,发-狂-士之风,更不能像武将一般,端起大碗,捧起酒坛,开怀豪饮。
    扫一眼杨廉,在脑中描绘对方大碗饮酒,大块吃肉的画面,线条未成即被打散。
    顾铮默默转头。
    杨御史叔侄都是俊秀-清-雅-之人,此等场景,委实无法想象。
    拿定主意,顾铮顶住压力,意志坚定,绝不能让杨廉捧起大碗。
    为侯府计,不行。
    为亲爹身家性命,更是不行!
    杨御史气不顺,二叔不会找祖父麻烦,和父亲切磋武艺的可能性,高达八成以上。
    不是做儿子的看不起亲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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