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疼地看着钱被分成了两沓,而且她那沓慢慢比我这沓还高。
    算着算着我睡着了。
    最后我塞在姐姐包里的,是八十块。
    送走姐姐那个瘟神,我人财两空,回到家里,忽然非常沮丧,就躲进被子睡觉。
    在被子里,我发现了四本年册。
    每本年册里,都夹着二十块。
    我躲在被子里,一边哭,一边骂,姐姐和舅舅一样小气,一本只夹二十块,人都走了,起码夹五十块对不对?
    到了今天,这些夹着二十块的年册,整四本,还放在我的书架上。
    一天我擦擦灰尘,突然翻到1988年的那本,封背有套金的小字,写着定价一百九十八。
    “那你十块钱卖给我。”
    “太狡诈了!
    你当我白痴哪,这堆纸片后面写着定价,一百九十八。”
    “纸片越来越不值钱,你现在不卖,明年就只值一块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    “你没看到这里写着:保值年册,收藏极品。
    什么叫保值?就是越来越不值钱。
    卖不卖?”
    眼泪滴滴答答,把一百九十八,变得那么模糊。
    姐姐:“坏人才抽烟。”
    我:“那舅舅是坏人。”
    姐姐:“做到教授再抽烟,就是好人。”
    我:“你有没有逻辑。
    你会算log函数,你懂风雅颂,你昨天把黑格尔说成格外黑,你是逻辑大王。”
    吵了好几天,姐姐回大学了。
    我在抽屉里找到报纸包好的一条香烟,里面是一条中华。
    姐姐写着纸条:如果一定要抽,那也抽好一点儿的,至少对身体伤害少一点儿。
    我至今还记得,那是一张《扬子晚报》,1997年5月22日。
    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叫姜微。
    姜微:“你喜欢抽什么烟?”
    我:“我喜欢抽好一点儿的。”
    姜微:“为什么?”
    我:“对身体伤害少一点儿。”
    寒假结束之后,她带了一包烟给我。
    一包中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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