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的盱眙,天气正寒,隔三差五会落下一场薄雪。
    走出房门,一阵冷风迎面袭来,从领口灌入斗篷,似有冰水当头泼下,冷得桓容直打哆嗦,本能的紧了紧斗篷。
    不想再吹冷风,脚步瞬间加快。
    嗒嗒的木屐声回响在廊下,伴着呼啸的冷风,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。
    行进东院,立刻有婢仆迎上前,请桓容往东厢。
    整个府邸经过改建,长居院落皆铺有地龙。
    冬日依旧温暖如春,压根无需燃烧火盆。
    停在厢室前,桓容除掉木屐,迈步走进房内。
    一个之隔,仿佛两个世界。
    暖意笼在身周,热气从脚底窜向脊背,舒服得他直想叹气。
    内室中,立屏风被移到墙边,一鼎香炉摆在架上,炉盖掀开,婢仆正投入新香。
    南康公主坐在屏风前,身前放着两摞竹简,竹简旁则是一封摊开的书信。
    李夫人挽袖磨墨,白皙的手指和乌黑的墨条对比鲜明。
    指甲未燃蔻丹,淡淡的浅粉,经墨色衬托,意外有几分浓烈。
    桓容捏捏手指,不知该不该同情渣爹。
    见南康公主抬头,当即收敛心神,上前半步,正身揖礼:“阿母。”
    “恩。”
    南康公主似有烦心事,脸上并无笑容,反而深深皱着眉心。
    联系到婢仆之前所言,桓容心思微动,视线扫过堆起的竹简,落在摊开的书信的之上,隐约有了答案。
    “新安从建康送来书信,你且看看。”
    南康公主没有解释,直接将书信递给桓容。
    “诺。”
    桓容双手接过书信,从头开始细看。
    数息之后,桓容脸色变了。
    金印?司马昱亲授?
    这是从何说起?
    想起司马奕的密诏,对比信中金印,桓使君不禁磨牙。
    莫非司马家的皇帝都好玩这手?
    “阿母,此事需从长计议。”
    真假不论,说不好就是个烫手山芋。
    “没太多时间。”
    南康公主摇摇头,叹息道,“信送出隔日,新安即动身离开建康,此刻怕已抵达姑孰。”
    已经去了姑孰?
    桓容再看书信,神情变得凝重。
    “阿母,如果金印之事被大君得知,恐不好收场。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