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市郊一处城乡结合部的地方,四周都是破旧的厂房,一条简陋不堪杂乱的小巷,到得十点多了,那挂着昏暗招牌的毛医师诊所还亮着灯。
    而在巷子里其它的铺面也都亮起了灯,都是粉红色的,整条巷子差不多有十来家发廊。
    太阳落山前罕见有开工的时候。
    玻璃门里,穿着低胸T恤的女孩,正在那边看电视边织毛衣,飞针走线弄着十字绣。
    毛医师诊所里,毛小方正用手握着,从隔着三五间铺面的小珍发廊里过来的女孩的手。
    “你是给我看病还是看手相?这都摸半天了,你要有兴趣,看完病就到我那去一趟,给你打八折。”
   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,笑吟吟地说着,她倒不在意被这小老头摸几下。
    干这行的谁都怕得病,隔三岔五就得往这里跑,拿些消炎药抗生素,还得让他做个检查。
    自家的身体就是做买卖的本钱,这要是本钱没了,那就要坐吃山空。
    那些个男人,又都是躁性子,还有的不知哪儿来的,多少得防着点。
    “要不进去检查?”
    毛小方眯起了眼,眼前的女孩叫张带娣,别看年纪没多大,干这行都四五年了,在雨露巷里也算老字号,熟客多得很呢。
    “哟,毛医生这转性了呢?还想吃我豆腐了?我什么毛病我知道,我来要酮康唑软膏的。
    擦擦就没事了,就是脱个皮。
    你还想看呢?你不早就看过了?”
    张带娣嚼着口香糖,拿病历本打了个毛小方的脑袋:“我可不随便让人瞧,看也是得收钱的。”
    “行行,六块钱,给你拿一管。”
    毛小方笑嘻嘻地开好药,递给她时,手又要摸她胸,被她笑打了下。
    “要死喽,毛医生,动手动脚的。”
    “慢走喽。”
    送着张带娣到门口,想着晚上也没什么人来了,就准备关上门,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,把他吓了一跳。
    回头见是刘军涛,就笑了:“你怎么来了?”
    “我怎么来了?”
    刘军涛冷着脸,一把将毛小方推进去,“你给饶队开的是什么药?”
    “治肌无力的药,怎么了?”
    毛小方一脸错愕,心却在狂跳,可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。
    干这行也都二十多年了,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?
    “治肌无力的药。”
    刘军涛一脚踹在桌上,桌子一下被踹出个大洞,看得毛小方脸色一变。
    “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行不行?”
    “别动手?”
    刘军涛想到下午的事,一把扯下墙上的锦旗卷在手上,“你那药的成份是不是人参叶、薄荷叶、藏红花、天仙复肌花?”
    “是……”
    刘军涛忙说,“除了这四种,其中天仙复肌花最难找之外,我还加了一种别的药,那才是治肌无力最有效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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