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汉的冬天比卓西度想象的更刺骨。
    1986年12月7日,他站在汉口火车站广场,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结了一层薄霜。
    三天前王成那通带着哭腔的电话让他不得不亲自北上:"
    卓董,武汉的客户尝了一口就直接吐出来了,说像馊了的洗碗水!
    "
    "
    卓哥!
    这边!
    "
    王成在出站口拼命挥手,他深桂香的制式西装外面套了件臃肿的羽绒服,看起来像个蓝色的粽子。
    卓西度注意到他左胸的公司徽章别歪了——这在严格执行着装规范的深桂香极为罕见。
    出租车驶过长江大桥时,王成终于忍不住了:"
    我们跑遍了武汉三镇,谈了二十七家意向客户,最后签合同的只有两家。
    "
    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问卷,"
    这是市场调研数据,百分之七十二的试吃者表示酸度过高。
    "
    卓西度翻看着问卷,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——某位试吃者皱着眉头把整碗米粉倒进垃圾桶的瞬间。
    "
    这是?"
    "
    《武汉晚报》的记者本来是想做正面报道的。
    "
    王成的声音越来越小,"
    他们说这照片暂时压着没"
    卓西度摇下车窗,寒风裹挟着长江水汽扑面而来。
    三年前他推着板车在深圳街头卖第一碗粉时,也曾被顾客嫌弃太酸,但那时他只需要调整一锅汤底,而现在面对的是整个北方市场。
    汉口民生路的临时展厅里,招商团队像一群打了败仗的士兵。
    样品台上,几碗已经凉透的米粉浮着凝固的红油,旁边堆着半箱没完的宣传册。
    卓西度径直走向展示台,拿起一碗粉尝了一口。
    "
    酸度比深圳店高百分之十五。
    "
    他立刻尝出来了,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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